Page 102 - 第五届王弄书文学奖文集20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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愣住了，两⾏泪控制不住从眼⾓滑落，⼼中某个隐藏的⾓落仿佛⽡
解了。
有什么能⽐与⾃⼰的爱⼈携⼿⾛过⼀⽣还幸福的事情呢？他
望着⾝旁眼⾥尽是幸福的妻⼦，内⼼的⾃豪感油然⽽⽣。三⼗岁许
下的承诺，他到了七⼗岁还在遵守着。四⼗年前，他第⼀次遇到了
在咖啡厅⾥弹琴的妻⼦。⽽四⼗年后的今天，他又带着妻⼦来到了
这间咖啡厅，微笑着来到钢琴旁。他们甚⾄不⽤问彼此要弹什么歌，
他伸出左⼿，妻⼦则伸出右⼿，两只⼿随即从容不迫地在琴键上游
移着。动⼈的钢琴声缓缓响起，就像丝绸般柔滑。双⼈演奏的形式
对他们来说早已不陌⽣，他们俩配合得天⾐⽆缝，仿佛共⽤着⼀个
⼼脏，⼀同编织出属于他们俩的⾳乐世界。正在冲泡咖啡的咖啡师，
正在扫地的员⼯，以及正在喝咖啡的顾客都静⽌了，不由⾃主循着
钢琴的⽅向望去，徜徉在这温雅⽽纯净的⾳乐世界⾥。扣⼈⼼弦的
乐符仿佛化为⼀缕春风，吹⾛了烦恼，抚平了伤痛，滋润了精神，
带来了勃勃的⽣机。
在所有⼈都沉浸在⽼夫妇的双⼈演奏时，咖啡厅的门悄悄打
开了。⼀个看起来⼤约⼋岁的⼩⼥孩绷着脸⽓冲冲地⾛了进来。她
⽤⾃⼰的零⽤钱买了⼀杯橙汁，因为⽗母不允许她喝咖啡。⼀想到
今早的事情，原本压抑着的怒⽕仿佛似冲破堤坝的激流，顺着她的
⾎液流遍全⾝。⽗母原本答应今早带她到百货公司买她看上已久的
连⾝裙，说是当作学校⾥歌唱⽐赛冠军的奖励，结果却⾷⾔了。虽
然这已经不是⽗母第⼀次⾷⾔，但她还是⼤失所望。她不明⽩为什
么⼤⼈前⼀秒可以信誓旦旦许下承诺，下⼀秒就可以忘记⾃⼰所许
下的承诺。她受够了⼤⼈们的不负责任，受够了他们对她的敷衍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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