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ge 55 - 第五届王弄书文学奖文集2023

尝咖啡时，温热的咖啡流淌于喉咙，丝丝润滑，甜甜的炼奶掺和咖

啡在⾆头蒸发后，⾹⽓弥漫开来，像清晨的露珠在唤醒沉睡的灵魂，

唇齿留⾹，挥之不去，从此⼀⼜万年。

有⼀次，不晓得是母亲有意还是⽆意的作弄。当我又在偷尝

母亲的咖啡，温热的咖啡⼊⼜瞬间，还未淌⼊喉咙，我便差点把咖

啡吐出来。那是苦涩且难以下咽的味道。咖啡的苦涩充斥着我的神

经，仿佛瞬间⿇痹我的⼤脑，实在是太苦了。

后来，我才知道，那是咖啡乌可颂，是不加任何糖分及奶精

的咖啡，如同字⾯上的意思——可颂，即马来语 Kosong 之意，除
了咖啡，什么也没有。我带着敬畏的⽬光，看向杯⼦中的⼀⽚漆⿊，

仿佛是凝望着会吞噬⼀切恐惧的⿊洞，让⼈觉得可怕。我唾弃⿊咖

啡，不明⽩如此苦涩的咖啡怎么可以⼊⼜，又为什么有⼈会愿意喝

如此可怕的饮料。

直到长⼤以后，我在⽹络搜索时，才发现，原来 Kopi O

Kosong 被⾳译为咖啡乌可颂。我想，倘若是⼩时候的我，我⼀定会

狠狠地唾骂，⽆糖⿊咖啡如此苦涩可怕，究竟有什么可赞颂的？

我不明⽩，⼈⽣五味——酸甜苦辣咸，那么多选择，我们为

什么偏要品尝“苦”？

就像⼩时候，母亲把我送到幼⼉园时，我⼤声哭闹。我不断

哭着质问母亲，为何要让我上学去？为什么要我那么痛苦？在幼⼉
园中，被其他⼩朋友排挤、作弄、欺负，我⼀点也不开⼼。当时，

我⾮常痛恨到幼⼉园上课，总会找出许多借⼜逃避。

5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