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ge 76 - 第五届王弄书文学奖文集2023

“唰……”校车的门开了，⾝边的同学都陆陆续续地上车，只

剩我还磨磨蹭蹭地站在队伍的最后⼀个。果不其然，我⼀上车，⼀

个低沉浑厚的嗓⾳便⽆情地开⼜，带着我最不想听到的消息：“你

还没有交车费。”每当我听到这个消息，我的双腿就像被灌了铁般
沉重，简单地回了句：“我回去问看我妈妈。”，便羞愧地⾛到校车

的最尾端坐下了。抵达学校，临下车时，校车司机还不忘提醒我交

车费的事，我还是重复那句话，便匆匆离开了。回到家后，我告诉
妈妈学费和车费还没有缴付的事，可回应我的是⼀⽽再，再⽽三的

“明天”。这件事不厌其烦地缠绕在我的中学⽣活，让我感到⽆⽐羞

愧和⾃卑，每当⾯对校车司机和班主任的眼神，我甚⾄都不敢抬起

头与他们对视，因为总觉得他们的眼神掺杂着怜悯的意味。

“铃……”放学铃声响起，⾬滴也如怜悯万物般地降落到⼤地。

我看着⽤报纸包着的课本，⽽偏偏今天又忘了带伞。哎，看来这些
书本是⽆法幸免于难了。我咬咬⽛，抱着书本飞快地跑向校车，得

亏我跑得快，报纸上才只有些斑斑驳驳的⽔渍。从⼩时候开始，我

们家的兄弟姐妹就只⽤报纸和⿇绳作为我们的书包，因为妈妈说书

包买了容易坏，坏了又要缝缝补补，还不如⽤报纸包省事，破了就

换，再加上价格便宜，⼀份报纸就可以供我们五、六个兄弟姐妹使
⽤。这样的⽇⼦就⼀直过到了我初⼆辍学以后……

“铃……”床边的闹钟嗡嗡作响，我按下它的同时便已经从床
上跳了起来。今天早上要去茶餐室帮陈姨买云吞⾯；下午去帮忙选

虾；晚上就要在餐馆帮忙剥螃蟹。虽然这些⼯作并不能让我赚很多

钱，但是只要将每个⽉的薪⽔⼀点点地储蓄起来，到⼀年下来赚个

五、六百块还是不成问题的。⼀半薪⽔储蓄在存钱罐，⼀半⽤于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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