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ge 75 - 第五届王弄书文学奖文集 2024

那却是后来的我回味⽆穷的幸福。曾经的我以为最好的⽇⼦会是在

未来，其实在那个阴⾬连绵又万般惬意的⽇⼦，我在房间听着⾬声

打盹，任窗外⼤⾬飘落，看着跌落的⾬⽔在马路上跳舞就是我⽣命

中最清浅又余味⽆尽的⽇⼦。

在记忆中重叠着⽆数个相似的清晨，当第⼀缕阳光还未升起，

窗外飘着淅沥沥的⼩⾬唤醒了还⾝处梦乡的我，清冷的早晨，我睡
眼朦胧地眷恋着被窝⾥的温暖，久久不愿离开舒适的睡床。急性⼦

的外婆对总爱拖拖拉拉的我了如指掌，⼏乎不给我任何继续赖床的

机会，强⾏把我从温暖的被窝拉出，催促着我去洗漱。清晨的⾬并

⾮罕见，但当时需要每天来回步⾏上学的我却格外讨厌那个霎时就
天昏地暗，⾬从天降的天⽓。每个下⾬的清晨，步⾏到学校的我就

会穿上我的⼩⾬⾐，外婆则会撑着伞陪我⾛过⼀个又⼀个狭仄的路

⼜，⽽她⼿上的伞⼀次又⼀次地朝着我倾斜。直到今天为⽌我都还
清晰地记得那些清晨⼀阵阵打在我脸上清冷又潮湿的风，因下⾬⽽

弥漫尘⼟⽓味的空⽓，将我们⼆⼈脚步声完全盖过嘈杂的⾬声，这

些记忆⾥的配⾓也许会被别⼈轻易地忽略和忘却，可是路⼜快被⾬

⽔淹没的野花，⾬⽔打着绿叶，⾬⽔汇聚到排⽔沟匆匆往前赶，早

上未熄灭的路灯代替太阳把我们⼆⼈的影⼦拉长，记忆⾥毫⽆特⾊
的场⾯，⼀帧⼀幕，我都历历在⽬。我发现幸福从来都不需要刻意

牢记。

某天夜晚，当房间熄灯已久，⽽我也睡得⾹甜时，我看见⼀

⼤⽚空旷的草原，远处有不见尽头的群⼭，成群的马⼉在绿⾊原野

之上尽情奔腾。突然⼀阵狂风刮起，天空逐渐变得灰暗，随后我眼

前的美好的世界顿时天崩地裂，远⽅的⼭逐个坍塌，整个世界突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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