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ge 77 - 第五届王弄书文学奖文集 20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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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那天，我终于⽆法再把⼼中的伤感持续埋藏，潸然泪下，
万千回忆萦绕⼼头，眼泪也不断地夺眶⽽出。离开前外婆重复叮嘱
我要好好听⽗母的话，别再掉泪，不要难过着离开那⾥，也安慰我
只要经常回来，我们也能常常见⾯了。她的话语让我的眼泪更加难
以控制，外婆与我挥⼿道别，⽬送我离开，最后我还是哭着离开了
那⾥。路上我与⽗母三⼈坐在车⾥，但庆幸正在下着⼀场⼤⾬，我
们谁也不必开⼜打破僵局，反正连电台播放的⾳乐都被掩盖在了⾬
声⾥。
刚到槟城后的⼀段⽇⼦，我的眼睛经常是湿透的。⽇复⼀⽇，
在不知道的某⼀天，我终于不再⽇⽇夜夜地始终牵挂着外婆和想念
着那⾥特别爱哭泣的云朵。即使⼀开始我总是在⽆数个低落与思念
中不停红了眼眶，但时间⼀天天过去，内⼼不断影响着我情绪的不
舍之情逐渐被冲淡，⼀个接着⼀个地没有了存在感。
内⼼难过悲伤的消失并不代表我与外婆彼此浓厚的感情就此
被冲淡，⽗母看得见我的伤感，于是⼀到学校长假就会把我带到外
婆家去。每次放长假前⼏天，我的眼睛总不⾃觉地往⽇历上瞟，⼼
中的期待⽆法被忽略。我想，外婆每次得知我要回去时，应该也会
默默地暗⾃期待许久。每个到外婆家去的假⽇，我都会有新的发现。
我发现她头上少数还⿊着的头发消失了，发现她背部越来越佝偻，
发现她变得越来越矮⼩，我和她⼀起散步，发现她⾛得有点慢，我
和她⼿牵⼿，我发现那粗糙的⼿掌变得更皱了。我变了，她也变了。
我逐渐长⼤，⽽她在逐渐⽼去。不变的只有外婆家外纵横交错的阡
陌和那经常落⾬的天空。我和外婆⼿牵着⼿散步，天空下起了⽑⽑
⾬，我打开出门前强⾏塞进⼜袋的折叠⾬伞，我长⼤了，换我为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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